从预付费到后付费，公考培训行业正在回归正确轨道

“双减”政策的落地引发教育行业的巨大震荡，与该政策对应的K12教育机构立刻出现裁员转型的压力。而值得注意的是，这种震荡并非只存在于K12领域，甚至还引发了职业教育行业的改变。

近日有媒体报道称，公考培训行业的部分培训机构也在政策的引导下进行改革——改变此前赖以生存的“预付费”模式进而转向“后付费”模式。其中导氮教育、华图教育等机构成为先行者，他们率先取缔了“预付费”转向“非预付费”的收费模式并因此而获得了更好的发展。

预付费是“行业的定时炸弹”

过去几年里公考培训行业奉行了一种“预先付款”的收费模式，学员在报名培训时就需要支付全额的学费。培训机构承诺，如果学员在培训后通过公务员考试，则该笔费用成为实收款不再退还;而如果学员未能通过公务员考试，则可以按照约定退还部分学费。

这就是公考培训行业著名的“协议班”模式。

“协议班”模式起源于2015年前后，最初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双赢的付费方式——对学员而言考试不通过可以降低“实付金额”，让自己少花冤枉钱;对于培训机构而言这可以快速的收缴学费聚拢资金，降低了资金压力，同时可以利用这笔钱扩张业务或者理财，扩大生意。

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这个模式的“痛点”。

首先，学员发现培训机构“退款”并不像当初承诺的那么爽快，自“协议班”诞生之后这种问题就反复出现。未通过考试的学员要求退款时就遭遇教培机构的各种推诿，包括但不限于“资金到账延迟、银行放款缓慢”等等原因。最终一笔退款需要拖欠数天甚至数月才能退还到学员账户，甚至部分学员还会遇到“教培机构倒闭、跑路”退款无果的问题。

而在教培机构这一方“协议班”同样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困扰，那些预先支付的资金给了这些机构更大的能量，也让他们加快了扩张的步伐，很多原本偏安一隅的机构在“协议班”模式的“支持”下快速扩张成为一方霸主或者全国性机构。但“协议班”的资金并非全是“实收资金”，他们在扩大经营后反而面临巨大的退费压力。在这种矛盾下，培训机构往往出现盲目扩张、动作变形、现金流紧张等问题，加大了经营风险。

尤其是近几年，随着公考人数的增加，公务员考试的通过率逐级下降。数据显示，2021年全国报名公务员的人数大约540万，比去年多了24万人左右，同比增长了4.6。但招录人数却显著下滑，从近两年的数据来看，与2020年的数据相比，2021年全国各省的省考招录人数同比下跌6.3。

这种趋势反映在公考培训机构的账面上，就是“预付费数额增加但实际收入并没有增加”就像一夜暴富后人们遏制不住自己消费的欲望那样，这些机构的过度扩张，最终导致退款不及时，甚至遇到现金流断裂。

客观的看，“预付费、协议班”模式对于学员和公考培训机构双方都不是一个健康有利的付费模式，即便那些规模庞大资金量雄厚的教培机构也需要持续的解决“退费难、实收费难以计算”的困扰。

从某种角度看，“预付费”像是公考培训行业的一颗定时炸弹——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爆炸，但危险会持续增加。

拆炸弹的人——那些后付费的先行者

正是看到了这样的危险，一些公考培训机构开始叫停“预付费”模式，进行了自我革新。

2019年12月，华图教育就发布公告称，该公司旗下所有协议班学员的退费周期为10个工作日，如果学员退费超过10个工作日，欢迎学员进行投诉。

在这份公告中华图教育表示，他们察觉到发现部分公务员考试培训机构出现了大量“协议班不退费”或者“协议班退费难”的情况,这引发大部分员频繁到黑猫投诉等消费者维权平台申诉维权。这种现象不仅伤害了学员的信任和感情，也严重影响了职业教育培训行业的公信力。因此，除了承诺10个工作日退费之外，华图教育也号召所有从业机构“共同努力改善‘退费难’问题，提升行业服务质量，塑造行业口碑。”

虽然华图教育对“预付费”模式进行了规范，但就像质量巨大的物体一旦运行起来就会有惯性一样，整个公考培训行业的“预付费”模式并没有因为华图一家的“呼吁”而出现转折。在此后的两年里，大多数公考培训机构依旧是依赖“预付费”模式进行经营，有行业观察者甚至将这种模式比喻为“吸毒”——明知道这不好，但很难戒掉。

终于在“双减”政策落地之后，监管机构也开始针对“预付费”模式进行整饬。

9月23日在教育部召开的新闻通气会上，北京市教委副主任丁大伟表示，北京市恢复线下培训的机构预收费已经全部纳入资金监管，资金监管总额达到9.68亿元。

同时，他也强调北京市全面加强学科类培训机构预收费风险管控，实施第三方银行存管和全额保证金监管模式，保证资金安全，有效预防“退费难”“卷钱跑路”等问题发生。“对于线上学科类培训机构，正在推进资金监管，将预收费资金监管作为线上机构重新审批准入的前置条件，坚持‘无资金监管、不得重新审批’”。

除了北京之外，包括天津、福州在内一大批城市都出台了相关的规定，将“预付费”当做当前政策监管的重点之一。

也正是在这个档口，公考培训行业的另一个巨头——导氮教育也正是宣布取消“预付费”模式回归“后付费”的收费模式。

“从非预付费班到预付费班原因是为了加快发展，跟上行业主流步伐，而这次调整回来是因为发现‘预付费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，我们必须回到良性的发展轨道。”导氮教育相关人士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如此表示。

他还称，此后导氮教育将“踏踏实实开展‘实收班’非预付费业务，培养自己的讲师，提高自己的教研核心能力，以市场合伙人制+讲师的模式来吸引学员，而非用“预付费”模式来“框”学员。

“实收班”是和预付费模式对应的一种收费方法，在这种模式下学员只需要缴纳一部分学费就可以参加公考培训，如果考试通过再补交一部分学费。这让学员可以更加自主的分配资金，从根本上杜绝了“退费难”的问题。

实际上，导氮教育的“预付费”之旅只有一年，他们在2020年7月开始实施“预付费”，在2021年7月，又取消了这种方式，回归“实收班”，也就是“后付费”模式。

可以看出华图教育、导氮教育的主动变革，让原本在公考培训行业“坚如磐石”的预付费模式出现了“裂痕”，相信随着更多细节政策的落地，会有越来越多的公考培训机构从预付费转向后付费。

两家公司响应政策主动变革的行为，也为他们后续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积极正向的力量，比如华图教育成为业内最知名的公考培训品牌之一;而导氮教育则在近日入选了央视CCTV《大国匠心》公考培训品牌，并且是公考培训行业唯一入选的品牌。

而在经历了前今年“演吃卯粮、疯狂扩张”的发展之后，整个公考培训行业也将进入以重视教学质量、重视教师能力为主的理性发展阶段。而“预付费”将成为这个行业发展弯路的证明，受到长期的警惕和反思。